泰山情缘
Rating: Mature
Category: M/M
Status: Completed
Fandom: 삼국지톡, RPF
Summary:世上最不可能相爱的一对情人。
1
泰山，又名岱山、岱宗、岱岳、东岳、泰岳，为五岳之一，有“五岳之首”“天下第一山”之称。总面积25000公顷，主峰玉皇顶海拔约1545米
于禁已经很久没打过仗了，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就该留给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他在计算自己退休后的养老金够不够养条小狗。
种种田，练练兵，喝喝茶的悠闲生活他过了差不多十年，直到遇见一个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第一次见到庞德的时候，他坐在军帐里愁眉苦脸的给弓上弦，没穿上衣，白色的绷带几乎占据了整个上身，有些地方还隐约渗着血渍，但是于禁有点近视，这个距离看不太清。
于禁站在门口没出声，直到庞德抬头先被他吓了一跳，又被他后面站着的一大堆士兵吓了两跳，连忙站起来想给于禁道歉。于禁摆摆手没和他说话就走了，军帐的帘子被他掀起又放下，带进一阵夏天湿润炎热的风。
[你今年多大了？]于禁坐在办公桌前敲着键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十分钟前于禁把庞德叫到办公室，他在桌前站得端端正正，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起得晚了，后脑有一束头发没有扎上去，松松的贴在脖子上。
[额…抱歉队长，我也记不清了，大概二十多岁吧。]
于禁终于抬了头，眉头皱起来：[什么队长？]，庞德被他这一下吓着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在原地。
于禁坐得端正，眼神盯得庞德发毛：[哦，我知道了。]，他喝了口茶，继续低头看电脑，[以后把称呼改掉，要叫将军。]
庞德点点头，于禁没再看他。
刚调来樊城不久，于禁的电脑地区还停留在泰山，于是右下角弹出的天气预报说这个月会下大雨。
2
泰山被古人视为“直通帝座”的天堂，成为百姓崇拜，帝王告祭的神山，有“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山体上既有寺庙、宫、观等古建筑群29处，古遗址128处，有大小碑碣、摩崖石刻2000余处。
于禁老家在泰山，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想去爬泰山，又累又无聊，再好看的景色连续看上一天不仅会腻，而且会变得讨厌。泰山不仅留给他讨厌的景色，更留下了脸上两道难看的伤疤。
在于禁年轻的时候还有士兵敢在酒精的作用下和他搭话，拿出手机上的泰山图片，浑身酒气的说将军你老家就在泰山啊，那是不是能请我们几个去玩？哈哈哈。
于禁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甚至为此在夏天戴着黑色的全指手套，但他想到接下来这几个人都可能会死，就没推开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小鬼，随意回了句嗯。
天气晴朗，庞德按照惯例跑到靶场练箭，年轻人的忘性大，不知怎的没有带走手机，让于将军无意中撇到他手机上刚刚打开的网页——停在了泰山的百科页面。其他的于禁也没看，直接熄掉了手机屏幕，放到自己的桌柜里。
于禁感到眼睛一阵刺痛。
乱放东西的报应来得很快，庞令明回来以后翻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只能去求于禁给他手机打个电话。戴着眼睛的于将军放下保温杯，不急不忙地开口：[我没有你的电话。]
看他刚准备报自己的手机号于禁就立马从柜子里拿出手机，享受了一下庞德从惊慌失措到疑惑的表情变化，起身去吃午餐了。
庞德刻意在军帐里等了一会，等于禁走到了食堂才离开。
庞德不怎么说话，去食堂只是找个角落快点吃完回去，但是却很稀奇地不挑食，星期三只有三素一荤，他也一点不剩吃完了。
他以前可能没这么沉默，于禁想，因为他刚来没几天就撞见几个小兵聚在一起议论西凉人，而且不是什么好话。
于禁在其他将领那听说过庞德的一些事，零零碎碎的，他也没听进去多少，但这个小子现在已经完全没了草原的生气，像被南方湿润的空气裹上了一层保鲜膜，黏糊又恶心。
3
泰山其景巍峨雄奇、幽奥俊秀，有石坞松涛、云海玉盘等美丽壮阔的自然景观。其历史文化、自然风光、地质奇观和谐融为一体，具有特殊的历史、文化、美学和科学价值。
他们第一次做爱在于禁来樊城后不久，可能也就三四天的样子。吃完晚饭于禁把庞德单独留下来领到房间里，他没有反抗，于禁也没有甜言蜜语，两个人都很沉默，办完事庞德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别人只想新来的小子昨晚肯定挨训了。
之后和将军的床上交流似乎成了日常，不仅为了舒缓压力，用于禁的话说也算是军营里的约定俗成。而他们从来也不用过多言语，不管是在工作还是床上，庞德看于禁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今晚又要留下来，便自觉地推掉其他事情。
大部分时间于禁都对庞德挺满意的，很听话，做事也利索。他偶然撞见一次犯了错的士兵在受罚，背上被军棍打得血肉模糊，于禁以为他会被吓到，但庞德只是怔了一下就转头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于禁比庞德高很多，但由于年龄的增长和锻炼的减少，年轻时长出的肌肉有部分已经消退，变成了中年人的富态软肉。
庞德还是年轻人的年纪，本应长着肌肉的身体却因为之前的仓促逃亡和染上的伤寒而显得有些瘦。身上的伤疤倒是不少，新的旧的甚至叠在了一起，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偶尔在床上没有那么多上下级规矩的时候，庞德会抚摸于禁的皮肤，甚至摸他脸上的伤疤，摸得于禁有点痒。
他懒得计较这点在平常看来十分冒犯的小事，只是会在无意间用力掐庞德的腰。
有一次完事后于禁点着烟问你以前也和你的队长做吗，庞德说没有，于禁又问那其他人呢，庞德说也没有。于禁沉默了一会，在床头柜的烟灰缸上把烟灭了，叹了口气。
和于禁有了这一层关系后，庞德最显著的变化就是会在出门前变得小心翼翼的，必须在门口探头看看左右有没有人经过，确认没有后才提前离开。于禁躺在床上看门口东张西望的庞德，有点无语。
于禁经常烟雾环身，于是庞德就问：[你为什么这么爱抽烟啊？]
于禁本来想说你太年轻了不懂，但是这样听起来太像一个典型的中年男人在装逼了，于是他就说：[不是喜欢，以前的坏习惯而已，改不掉了。]
庞德哦了一声，坐起身拿掉了于禁的烟放到自己嘴里，没抽过烟的小子果不其然咳得死去活来，披散下来的头发跟着一抖一抖的。于禁想把烟拿回来，他摆摆手，等咳嗽停止又把烟放进嘴里，不断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他终于有些适应烟的味道，烟也灭了。
这盒烟还是很久前朋友送的，于禁看了看烟盒，颜色上红下白，正好是泰山牌。
4
泰山雄起于华北平原之东，凌驾于齐鲁平原之上，东临大海，西靠黄河，南有汶、泗、淮之水，东西长约200千米，南北宽约50千米，主脉，支脉，余脉涉及周边十余县，盘卧面积达426平方千米，主峰玉皇顶海拔约1545米。
休息日难得有玩手机的机会，庞德正躺着看驯马呢，刷着刷着就莫名其妙刷到了有人爬泰山被累得半死的视频。
庞德很少像这样笑出来，一个个的，不知死活要征服一座大山，最后却累倒了自己。
有时候他觉得于禁也是座大山，压在他的头上，或许也是心上，让他喘不过气，走不动路。
他还没把视频关掉的时候于禁到他房间里来了，庞德的小卧室和于禁的房间相比逼仄得不像话，一个稍微壮点的人站立都嫌挤。
庞德的东西很少，除了军队里统一发的用具以外，就只有一直带在身边的几本书摆在床头柜上，书页有些发黄。于禁一阵稀奇：[你不像是喜欢看书的样子。]
[只是偶尔翻翻，没看完几次。]
于禁把书拿起来，发现是那种探险类的小说，还蛮厚的，一二三册都在，唯独少了最后一本，庞德解释说大概是逃亡时落下了，虽然他看过那一本，但也忘得差不多了。
于禁回他：[那不重要，没有了明确的结局你好歹还能在脑子里想象一个大团圆。]
庞德不知道于将军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番有点真情实感的话，他有点尴尬，又想到刚刚看的视频，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将军你爬过泰山吗？]
[我是泰山人。]
庞德觉得更尴尬了。
[那爬泰山真的很累吗？]
[还好吧。走得多了就好了。]
庞德又觉得没话说了，于是他问：[将军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于禁说：[是泰山带给我的。]
庞德说于禁长了张很令人安心的脸。也许吧，于禁回道。
庞德说这话的时候于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无灯的夜晚很黑，而且庞德背对着他，于禁看不到庞德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庞德的话格外多。他又问，将军你哭过吗。
于禁不想再动脑子想些白日惯用的谎话，于是他实话实说，很多次。
庞德哦了一声，房间又陷入沉默。于禁这次又以为他睡着了。不像于禁这个失眠严重的中年人，年轻人平常几乎头一碰到枕头就能睡着，但是今天庞德格外反常，他还是没睡着，翻了个身面对于禁。
年轻人的眼睛是天蓝色的，平常于禁很喜欢，喜欢它们被阳光照出来亮晶晶的样子。阴天的晚上连月光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庞德说：[我其实也经常哭。]
于禁听他的语气感觉他有点伤心，但他不会说安慰人的话，于是他说：[在床上的话，确实。]
[......]，庞德用手垫着头，看着于禁，[我经常会被旧伤口疼哭，你知道的，西凉人的包扎技术比起这里实在是差远了。一下雨我就浑身疼。]
于禁没说什么，但是庞德还是自顾自地一直对着他说话，似乎也不在意于禁是否在听。
[在你来之前也有很多人骂我，一开始我还和他们对骂呢，我说要把关云长的头砍下来，这样他们都会怕我。当然我也差点做到了？我一箭射到他头盔上了，差一点他就没命了，就差那么一点。
[我不懂中原人的那么多规矩。你刚来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很讨厌你，哦其实现在应该也有点。你为什么一直板着张脸？为什么那么多规矩？不小心把东西碰倒就要被你喊人拉出去打。
[不过你从来没罚过我，只是经常瞪我。现在我偶尔觉得你也挺好的。你们说话总是弯弯绕绕的，我听不太明白，也不敢说话怕不小心得罪了你。我弄不明白你有没有针对我，我觉得应该没有吧。你对我还挺好的。]
于禁第一次见庞德说这么多话，他不知道回些什么，就把庞德的被子往上拉了一点。
[这几天应该会下雨。]，于禁说，[快点睡吧，明天又要上战场了。]
庞德闷闷的应了一声，于禁发现他哭了，眼泪滴到了枕头上。
于禁见过很多很多人哭，自己也哭过很多很多次，但庞德的眼泪却让他手足无措了起来，想帮他抹掉眼泪，却又不动声色收回手。
然后可能是为了安慰他还是怎么的，于禁开口：[天气预报说泰山也在下雨。]
这是于禁和庞德说的最后一句话。
5
泰山山下四季分明，山顶三季如春，冬如玉，即冬有雾凇晶莹如玉，为重要景观之一。春季风沙较大。泰山冬季较长，结冰期达150天，极顶最低气温-27.5°C，形成雾凇雨凇奇观。
樊城果然如于禁所说下了大雨。庞德也死了。
而于禁住进了关羽给他安排的牢房，虽说是牢房，但待遇却好得出奇。整个房间的面积甚至算得上宽敞，连床都是双人床大小。每天都有人给他送餐，按照他的口味安排一日三餐，不仅营养均衡而且美味可口。房间里还有娱乐设施———一台没有连网的大电视机，镶在墙壁里。
他懂关羽什么心思，无非想让于禁归顺他，即使不上战场，以于禁的地位和身份，站在敌军的队伍里也足以打消魏国士兵的战意。
但是于禁不想去想这些，他不去想关羽，不去想曹操，不去想樊城。这些烦人的事他已经想了一辈子了。
于是于大将军整日无所事事，送来的饭菜不怎么吃，只是对着电视上五颜六色饱和度过高的节目发呆。现在倒是能有大把的时间睡觉，他的失眠情况却愈演愈烈，往往躺在床上六个小时还是很清醒。
过了几天，或许关云长也觉得这样没用，于是他让佣人送了于禁一台录像机。
于禁打开了录像机。
录像机里只有一段录像，不知道这是哪个士兵录的，画面很抖。视频中央的庞德披头散发，被身后的士兵用力按着想让他跪下，但他只是单膝跪。绑着他的绳子太紧了，血不断沿着绳子滴下来。
跟在于禁后面的庞德始终都是平淡的，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动作，但是于禁清楚地看到庞德是怎么反抗关羽的，他的嗓子有点哑，没什么力气，却没停止骂关羽，骂刘备。
于禁以为庞德也会骂他，但是他一个字都没提，关羽也没提，甚至说到了马超也没有说于禁。
于禁暂停了视频，去倒杯大麦茶。
视频慢慢放大了，聚焦在庞德满是血污和雨水的脸上，不用戴眼镜也看得很清楚，他应该还是哭了。
画面外的关羽叹了一口气，叫来了外面的士兵，把庞德的头砍下来。庞德听到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在于禁看来有点难过的样子。
血溅到了录像机上，屏幕脏了。庞德的头被装到了一个木盒子里。
于禁杀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人被杀，死亡这种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但他有点难过的同时又有点窃喜，他不敢想象如果庞德还活着，还能站着他面前，他是会像骂关羽一样骂于禁，还是哭得撕心裂肺。如果能选的话于禁宁愿要前面一种。
又或者都不是，他只是沉默地站着，沉默地看着于禁，看得于禁心里发毛。
太恐怖了，于禁不敢再想，他关掉录像机躺到床上睡觉。庞德还是死了比较好吧。
于禁这次入睡很快，但他梦到了庞德，他果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抱着于禁。于禁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感觉他身上暖暖的。
这下于禁又不希望庞德死了。
于禁小时候听过很多恶鬼索命的故事，小男孩被吓得不敢睡觉，总觉得自己要被鬼缠上，妈妈安慰他说你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怎么会有鬼来害你呢，再说，有泰山山神保佑呢，鬼来了，都会被祂挡住。
于禁一想对啊，于是心里说着山神保佑，盖上被子安然入睡。
长大后他为了吃饱饭去当了兵，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坏事，但他也不再害怕什么鬼来害他了，如果真有鬼，那怎么不让我死去的家人来找我？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只会放出害人的鬼。
如果真有鬼，那庞令明的鬼魂会不会来找我索命？
于禁觉得自己这次应该也是做梦，因为他看见庞德正躺在他的对面，这次外面有月光照进来，于禁能清楚地看到庞德的样子。
说来有点惭愧，以前庞德活着的时候于禁也没仔细看过他，等他死了，于禁都有些忘了他的容貌。
庞德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不像录像带里那样衣衫不整，他穿着自己那件粉色连帽衫，没盖被子，也不说话，倒真像鬼魂一样。
[令明，你来找我索命的么？]，于禁向来对庞德都是直呼其名，这种暧昧的称呼要么是出现在床上，要么是出现在庞德死后，连于禁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庞德不说话，只是一直微笑。于禁没看过几次庞德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成了月牙弯弯，耳朵红红的，天蓝色的眼睛化成了一湾水，流淌到于禁身上。
要真能被他索命过去也蛮好的，于禁想。他的嘴唇看起来很软，以前他们没有接过吻，于禁这时候有些后悔了。
庞德不说话，于禁也没什么话好说，他看着庞德，看着看着，感觉自己快睡着的时候，庞德起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个吻轻轻的，淡淡的。同时他还在于禁摊开的左手掌心上用手指写了两个字。写完他就消失不见了。
他的嘴唇果然软软的，贴在于禁额头上时有一点温热。这是于禁见过最温柔的鬼了。于禁回忆了一下他写的两个字，正好是泰山。
6
泰山河溪以玉皇顶为分水岭。北有玉符河、大沙河注入黄河，东面的石汶河、冯家庄河、南面的梳洗河、西溪，西面的泮汶河，均注入大汶河。
由于泰山地形高峻，河流短小流急，侵蚀力强，河道受断层控制，因而多跌水、瀑布，谷底基岩被流水侵蚀多呈穴状，积水成潭，容易形成潭瀑交替的景观。泰山的瀑布主要有黑龙潭瀑布、三潭迭瀑和云步桥瀑布。
于禁很懂中原人的规矩，他看到高陵上壁画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曹丕的意思，但他还是壮着胆提了最后一个要求，他问能不能让他回故乡看看。
皇帝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冷嘲热讽地同意了。
以前于禁身子好的时候，爬泰山几遍都不觉得累，现在这座大山对他来说仿佛根本无法越过，于是他也没准备把自己累死在这上面，只是沿着阶梯走到了半山腰。
雨季的泰山人很少，于禁走了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路，雨不是很大，他也没有撑伞，登山的过程仿佛一场神圣的朝拜。
半山腰有一座早已废弃的小屋，静静地躺在树林深处，于禁参军的时候家里人早就死光了，所以理所当然的这座破屋子没有人打理，如今它还没有倒塌，于禁有些惊讶。
一张小床，一张桌子，这是于禁童年所拥有的一切，如今他不再是瘦弱的小孩，于禁坐在那张对他来说过小的床上，点上口袋里最后一支烟。
缕缕白烟升起，把于禁熏得有点眼酸，他透过白烟朝窗外望去，却好像看到了庞德，看到了他在草原上骑白马射箭的潇洒样子，蓝天白云，他笑得可真好看，真自在，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可能是被眼熏到，于禁的眼睛很红。
抽完了最后一支烟，他拿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像吃一颗糖一样把它吞进去。
人死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走马灯，他想，看不到鲍信、没有昌豨，甚至看不到曹操。
于禁只记得某天晚上走廊上他和庞德聊天，他抽着烟说我老家在泰山，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庞德靠着栏杆，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算了吧，我其实更想看海。
2023.8.24